狼出北冥 069:步扬影之北境魔影-《雪夜行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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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燕北行显然对这个答案大为不满。“两个骑兵几乎在高墙上肉眼可见范围内惨遭杀害,我们却什么也没听见,什么也没看见,难道守护者已经怠惰到这种地步了?我们到底有没有派人扫荡巡查森林?”

    “当然是有的,大人,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们还有没有派人骑马巡逻?”

    “有的,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马铁身上带着狼骨哨,”海叔指着马铁的尸体,狼骨哨依然垂挂在尸体的脖子上,说,“真不敢相信,有人能无声无息地杀死流放处训练有素的骑兵,并让他连报警的机会都没有?还是高墙上的哨兵眼瞎了,耳聋了?”

    步兵指挥使韩坚石气的毛发竖立,高墙上的哨兵由他布防。“大人,没人吹响号角,否则我的人一定会听见。如今人手不够,我根本无法按照我的意图全面布哨,我们已经收缩了哨所范围,比以前更靠近高墙。”

    燕北行咕哝道:“唉,也是。那就算了罢。”他不耐烦地挥挥手。“跟我说说他们是怎么死的?”

    林莽在海岳身旁蹲下,揪着头发抓起头颅。发束从他指间落下,松脆有如稻草。“该死。”林莽咒骂一声,用手指把尸体脸部翻过来。

    尸体另一侧的脖颈部位有道深深的伤口,好似多了一张大嘴,其中积满了干枯的血块。头脖之间仅余几条肌腱相连。“他是被斧头砍死的。”

    “没错,”兵器库总管甘铁生喃喃道,“大人们,要我说他就是被马铁平日惯用的那把斧头。”

    “简直是胡闹,”燕北行异常地不满,“他们都是骑兵,那马铁为什么要砍死海岳?而且是在他们最需要相互偎依帮助的时刻。”燕北行大摇其头,“如果是马铁砍死了海岳,马铁又是怎么死的?”

    “燕北行大人,我对兵器了如指掌,不同的斧头砍出的伤口是不一样的。”甘铁生淡淡地说。

    燕北行倔强地扭头不理会他。

    步扬影只觉胃里翻涌,但他强自紧抿嘴唇,逼自己朝第二具尸体望去。马铁生前是个高大丑陋的人,死后尸体也是又大又丑。

    但四下并没有斧的踪影。

    步扬影和纳兰无敌都不喜欢马铁,但他现在冰冷地躺在冰冷的雪地里,一切恩怨便一笔勾销。

    他欺负纳兰无敌的日子彻底终结。“如果你能站起来的话,我宁愿挨你的打。”纳兰无敌轻轻地说。

    马铁的双手和海岳的一样完全漆黑,伤口如疹子般遍布全身,从双腿到胸口再到咽喉无一幸免,上面如同装饰着一朵朵干裂的血花。

    他的眼睛依旧睁开,蓝宝石般的珠子着瞪高空。

    “野人也是有斧头的。”林莽说,“或许是雪山野人干的。”

    海叔带着挑衅的语调对他说,“那依你之见,野人们敢来到高墙脚下,离我们如此之近的地方杀人?”

    “大人,不然还有谁呢?”

    真正的答案在场的每一个人几乎脱口而出。

    但没一个人愿意说。

    高墙外的怪物只是老妈妈吓唬夜哭孩子编造的故事。

    如果真的存在,那也是五千年前的事了。

    如同一个做了几千年的噩梦,没人再愿意轻易提起。

    甚至连想一想都是一种愚蠢的念头。

    但燕北行首领哼了一声:“假如苏定芳将军在距离流放处如此之近的地方遭到野人袭击,依照他的性格,他定会回来增派军马,追杀那些袭击者直到阴曹地府,方肯罢休。”

    “除非连他自己也遇害。”林莽说。

    听到这话让所有在场的人沉默而心痛。

    苏定芳将军带人外出已有一月,在如此环境下期望他还活着无异于自欺欺人,但谁也不愿意面对这种事。

    “大人,苏定芳将军失去消息已有一月,”林莽说到。“森林广阔,雪谷阴暗,随时可能遭野人袭击。我敢打赌,这两个是他队伍最后的幸存者,本准备回来找我们……只可惜在即将抵达的时候被敌人追上。你瞧,这些尸体还很新鲜,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一天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对。”纳兰无敌突然尖声说。

    步扬影被吓了一跳,他说什么也没料到会听见纳兰无敌紧张而高亢的话音。

    胖男孩一向不敢在众人面前发言,而且他出言顶撞的可是他平日里最为惧怕的新兵教头林莽。

    “猪头将军,我可没问你的意见。”林莽冷冷地说。

    “让他说下去。”海叔看了一眼胖男孩,显然他也发现端倪。

    燕北行的视线从纳兰无敌飘向步扬影,然后又转向纳兰无敌:“如果智囊团的人有话说,那就让他说吧。小子,你上前回话,躲在马后面我们可瞧不见你。”

    纳兰无敌从未如此隆重地走向众位大人物中央,他挤过步扬影和马匹,胖脸上汗如雨下。“大人,不……不可能只有一天,你瞧瞧那血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燕北行皱起眉头,“那血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家父他,他有时会逼我看他处理猎物,以训练我的胆量……”纳兰无敌开始诉说,下巴动个不停,这会他看向尸体,仿佛他父亲对他的训练此时才起到作用。“刚死的猎物,血还会流动,之后才会凝结成块,可这个人,您看看,他的手腕很……很脆……又干又脆……像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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